仍然一样
“喂,在干什么?吃饭没有呐?”
"还没做呢,你呢?"
“你什么时候回来呀?你也已经待在那里很久了”
“快了,你可以理解一下我么,我需要待在这里!”
“可是,你就这么丢下我么?!”……
拿着电话,及亚在和女友聊着,因为年中终于完成一个项目,可以歇歇了,及亚回到了家里,看到了久违的老家和爸爸妈妈。从读书出外到工作这许多年,除难得的几次过年回过家外,及亚一直忙活在学校,假期活动,外出旅游,面试工作,转换工作,出差,谈恋爱,学习充电,追求目标等等一切时下年轻人热衷的生活中,可以讲,及亚的生活是充满热情,活力四射,多姿多彩的。每隔一周或半个月,突然想起很久没给爸妈电话了,才会拿起手机问候一句,爸妈,吃饭了没有呢?忙活啥呢?我最近又怎么怎么了!呵呵呵……哈哈……好的,我会注意身体的了,国庆约了朋友外出,可能不回来了,有事先不聊了,拜拜!……如此周而复始,大约五年已经没家里待过一段时间了,这次休假,因为妈妈的腰疼困扰了许久,托朋友从国外带了几瓶药以后希冀着回家看看老妈,但相处两年的本地女友,一直还没回去过老家,也希望及亚可以尽快落实置地中心的房子,好在Y市定居开始两人甜蜜的小生活。
回到家后,5天的生活,让及亚知道了爸爸一直在工地上忙活着,但这几天因为局部竣工也因为及亚回来了而休息了,妈妈虽然腰疼,还是无比兴奋地跑前跑后,忙活着要爸爸到集市上买来新鲜的肉,到隔壁邻居大叔家鱼塘钓鱼,把家里养的大公鸡,每天换着样的给及亚做好吃的。及亚不愿意,妈妈说,傻儿子,你不在家,我们还没这心思弄点好吃的呢!你看,你买来这么贵的药,还帮妈妈按摩擦药,好多了好多了,真是神奇!呵呵……
明天,及亚准备回去工作的城市了,爸妈突然安静了好多,无精打采的了。及亚寻思着给爸妈做顿他们从来没吃过的开胃大餐,西式大餐---呵呵-这不,正准备将带回家的咖喱,牛肉,以及在集市上买的洋葱……等等一古脑的摆了出来。准备动手时女友的电话来了,从第二天起每晚一小时的电话,是及亚必上的功课,除开和爸爸喝了壶茶忘了以外,还真是没落下一次,这不又来了……及亚从客厅聊到二楼阳台,又不觉中走到自己儿时的房间,说话的时候不经意地翻动书柜里的物品。忽然,一件木质小玩具映入眼帘,及亚拿起端详,心里一阵触动……
女友在电话那头着急“我不管,我已经在这边一个人待了这么久,无聊死了,你明天赶紧给我回来!”
“好的好的,现在有点事情要忙了,待会再和你聊吧,挂了”
这是一件精致的小玩具,一直放在橱柜里保存得很好,是以前及亚非常喜欢的一件小礼物……
“及亚,准备做饭了”妈妈在外面喊,及亚回答“哎,来了”放下手中东西跑下楼。
“鱼,青辣椒,蒜头,羊角豆,洋葱,咖喱,哎呀,这个菜还需要放椰浆”
“什么是椰浆?”妈妈问
“是其中的一种调料,少了就很不好吃的”及亚委屈道
“椰浆,是个什么东西?要在哪里可以找?老头子?”妈妈皱着眉头,探寻地望向在旁边喝茶看着报纸的爸爸
爸爸坐直起来,脸上一下迷茫,看着及亚跺脚的叹息---“我陪你去买吧”
放下报纸和眼镜,爸爸直起身,慢慢地踱向门口,及亚回房间拿了钱包,赶紧跟在后头,父子一前一后走出门口,往巷口走去,在择菜的妈妈也起身跟到门口,一手扶腰一手扶门框,探出身子往外望着远去的父子背影,微笑的面上一脸安详,忽然,想到什么似的又眼神一下黯然……
在菜市场逛了一大圈,及亚问了好多家副食店,都没有椰浆这种调料。爸爸跟在后头,看及亚进去一家店里了,便在门口找了个石墩坐了下来,准备休息一下;突然一部摩托车轰鸣着直冲冲地开了过来,爸爸赶紧起身避让,差点打了个咋咧。那骑车的小伙子把车往爸爸面前一放,下车扬长而去!爸爸看了一眼小伙子,脸上无奈地摇了下头,继续坐下去了。
及亚在店里向店员咨询了好一阵,都没发现有需要的调料,失落地回头望了一眼坐门口外面的爸爸,只见爸爸把头探在摩托车上的后视镜里,整理着头上的头发。及亚不禁笑了一下,呵,老爸原来也这么喜欢耍帅!不过,仔细一看,爸爸在摸着鬓上的头发,原来已经花白了一大片了,他老人家大概是现在才发现吧?!及亚突然心里一阵收紧!走出门外,说爸,没有这个东西,我们回去吧!爸爸说好吧,那就回去吧!父子一前一后,往回家的路上慢慢踱步回家……
在路上,一个隔壁邻居大叔热情地向爸爸打招呼,拿着个图纸,大声地向爸爸请教着他家的房子要怎么盖?需要注意哪些问题?爸爸停了下来,拿过图纸看了一下,耐性地和邻居大叔沟通着:这个东西,应该这样……站在旁边的及亚插不上话,只好往前先走了几步,百无聊赖的看着周围的景观!
突然,及亚发现,这是一条小时候走了多少遍的小路啊,周围多了很多栋高高的房子,但间中还是有一片稻田,小时候,及亚和伙伴们多少次在放学回家的路上,在这片秋收后的稻田玩耍,在这里挖田鼠,在这里捉迷藏,在这里分帮派摔跤,一次把小同伴的头碰到田间小石头破了以后,爸爸赶来把小及亚揍了一顿,后面看及亚可怜,便用一块桃木,用自己精巧的木工手艺做成了一个非常好玩的小玩具,然后把他送给小及亚,在小及亚到处炫耀并乱扔的时候又是妈妈把它收藏起来,一直摆在及亚的房间书柜里……
爸爸慢慢跟上来了,低头走过及亚的前面,背着手,一直慢慢地踱着步子!及亚这才发现,爸爸除了头上的头发已经花白以外,背也已经佝偻了许多,在夕阳的映照下,一个老人的身影在孤单地向前慢慢踱着……
及亚鼻子一阵发酸,两步赶上前,叫了一声,“爸,我可以。”
爸爸回过头,啊了一句,关爱的眼神看着及亚
及亚顿了一下,继续,“爸,我是说,我可以在家待多几天吗,我那边工作空闲比较多,不用这么着急回去的”说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爸爸
爸爸眼睛里一阵光亮闪过,点了点头,脸上绽出笑容,“好的好的,回去吧,回去吃饭吧,走”说完回头向前,迈出轻快的脚步
及亚心里一阵欣喜,跟上爸爸,和爸爸并排,一老一小的身影在夕阳中走向家的方向。
回到家里,妈妈正坐在小院子里饭桌旁,桌上摆着一桌子饭菜。见爸爸和及亚回来了,起身微笑招呼说,赶紧赶紧,快过来吃饭吧。
及亚一阵叹息,娇嗔一句:妈妈,我不是说让我来做的吗,你怎么又自己来了呢?
妈妈答了一声,晚了,等你们回来做,做到什么时候呢?!赶紧先过来吃吧。说完又忙着回头到灶房里盛东西去了,爸爸经过,探头看了一眼锅里的东西,暗笑了一下,回到饭桌前又打开了报纸。及亚问,妈妈您做的什么?妈妈柔声答是咖喱鱼头。及亚笑了一下说咖喱要配椰浆才好吃的。妈妈笑答没关系了我已经调过来了,下次再你来做吧!
正准备入座,屋里一阵电话铃声响起,及亚说稍等一下妈,反身跑向里屋拿起电话,“喂……”
“我家里有事,可以多待几天再回去,好么?”
“……”对方电话一下沉默……挂了
及亚舒了一口气,抬头望了一下窗外皎洁的月光,听了听响亮的一片蛙声,只听爸妈在屋外招呼,快,过来吃饭了。转身回到饭桌前,
拿起筷子,给爸爸夹了一块肉,爸爸受宠若惊地说,不用不用,自己吃好了。妈妈呵呵笑着说,那是应该的吗!刚完及亚又给妈妈添了一块,妈妈也是推让着让及亚自己快吃!一家人欢快地吃着,爽朗地笑着,愉快地聊着……天上是半轮皎洁的明月……
出门在外的游子们,在大家辛苦拼搏,努力圆梦的同时,老家有着一直期盼的父母,千万别因太忙而忘了,年纪不断增大的他们,也许期盼的只是一阵欢聚,一顿团圆饭,一声亲切的呼唤,或是儿绕膝前的一种满足;无论你长多么大,无论你走多么远,无论你的生活变得怎样,在他们的心里,那都是一样的……
不知道为什么,心里一阵小触动,写出了这篇小文章,在寂静的深夜里,以往的习惯熬夜都是为了熬工作,看电影,玩游戏,和美女聊天。今夜,想起爸妈,才觉得自己必须要长大了……